2006/06/28

[飛行]coupon人生之meeting Doug

如果你問我How's your flight?簡單一點回答就是,這是個充斥著coupon的旅程,和一堆不知道幸或不幸的巧合。

從大阪收到第一張northwest的coupon,我們毫無警覺性、只是接著進入一連串日本安檢的過程,甚至還熱衷於討論安檢人員長的非常可愛這件事。而這個長的非常可愛的日本男到最後和uru說話了,因為她的行李中疑似藏有危險物品,但是uru完全不記得有這麼一項違禁品,日本男東翻西找、反覆掃描,有股認真而努力的氣勢,到最後終於使出地毯式搜索法,這才發現是小刀和刀片惹的禍。日本男這時候終於開口用日文夾雜英文說:「這個不行要丟掉」,頓時間我有種居然聽得懂的歡喜感。

Doug是一個很高大的典型美國人,但是奇妙的是他又說得一口流利而標準的日文,在這兩種有極端互斥特性的語言裡,維持一種少見的平衡。

會認識Doug全拜旅程中第一張coupon所賜,預計下午一點半從大阪出發的班機,竟然在我們大逛Osaka日本味濃厚的免稅商店時偷偷更改到四點半,這時候我們才仔細端詳了手中那張coupon,竟然可以在機場任何商店購買美金10元以內食物,還有一些關於飛行里程數累計的優惠。

我們和另外兩位也來自台灣、目的地卻不同的女生,手持coupon,一起悠閒地來回逛商店,想辦法用最輕鬆簡單的方式花掉憑空而降的10元。而Doug這個人的善良熱心在這時候顯現出來,我們偶爾在商店轉角遇上Doug,也許是擔心我們沒有足夠現金,他便會問我們是否看上什麼商品,他可以幫忙刷卡付賬,非常照顧我們。

最後我決定用coupon帶回兩盒茶泡飯,正準備走回登機門時又遇到Doug,他告訴我起飛時間又再次延遲到五點十分,聽到這消息,我們終於開始憂慮起趕不上底特律往米瓦基的班機。在我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Doug建議我們和northwest工作人員要求新的班機安排,到最後甚至幫我們出面交涉。

還記得當Doug詢問我們”should I need to negotiate with her”時,我打從心底認為至少派個美國人用英文交談會比我們說對方聽不懂、對方說我們又不了解來的更好。但是Doug一站到空姐面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就完全令我傻眼,因為Doug用的是非常純正的日語,閉上眼睛大概會誤認為是日本男生在說話的程度。

後來好不容易搭上飛機,從大阪飛往底特律的長途班機上,我又不時看到Doug在飛機上晃來晃去,在抵達底特律的倒數幾小時他甚至坐在空服員的位置打個小盹,構成一幅奇異的畫面。篡位的行為被禁止之後,我們就在機艙的最末端開始徹夜談天,當他發現我沒有男朋友時非常驚訝,一直追問我為什麼,但我完全無法回答他,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就連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簡單解釋了也許東方人比較害羞、不善於表達情感也許是個原因,Doug就鼓勵我應該要勇於表達,並不一定要說”I like you”,而該是”I feel good when I’m being with you”的陳述事實。

在那場週遭幾乎寂靜沉睡的談話裡,我把我會的片段日文告訴Doug,他也反過來教我一些日文。那真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讓一個美國人教導台灣人日文,這就是世界村的意義嗎?


後來抵達底特律之後,因為海關湧進大批人潮,我們和Doug連再見都來不及說,就各自在進入美國的第一個機場裡悄悄分別了。

2006/06/25

[飛行]三缺一的開始

當我們準備離開台灣的那一刻,其實完全沒有預料到這次旅程會發生什麼事情,就像angelica到最後缺了離開台灣的臨門一腳。也或許是因為,旅行原本就無法被預期。

打從慌慌張張地拖著一大堆行李走出宿舍開始,似乎就注定了我們不會是悠閒的旅者。尤其是當我們誤以為錯過那班前往中正機場的巴士、而下一班巴士是隔天的五點鐘,情急之下三個女生推著行李箱在馬路上狂奔,死命的想要跑到遙遠的下一站,更慘的是跑到一半才被告知追錯車,完全脫線演出。在旅程的一開始就發生這樣荒謬的事情,我們實在應該有所警覺。

在好不容易等到的巴士上待不到一小時,中正機場第一航廈就到了,迅速得令我們傻眼,因為距離18號早上7點55的飛機還有整整7小時,這代表我們必須睡在機場一整晚。在空盪盪的機場大廳裡閑晃,和我們四目相交的只有打掃的阿桑。我們聽從好心的華航工作人員的指示想到二樓候機室休息,望著已經停駛的電扶梯,再看看腳邊沉重的行李,剛歷經一場狂奔的三人非常認命,準備深深吸一口氣爬上那挑高而陡峭的樓梯。幸好突然間我從直線思考中驚醒,連忙跑到大廳角落並發現了我們的救星──電梯!也就是說,我們差一點就在阿桑和偶爾路過空姐的注目下,徒手帶著壓死人的行李爬上那算不清的階梯。我們開始懷疑,是否購買機票的時候,我們也將腦容量給付出去了?

記不得是什麼時候在候機椅上睡著的,當我被hobbit和uru的呼喊驚醒,這才發現已經天亮了。因此我又慌慌張張的趕到大廳,這時候已經出現了人潮和熱鬧的氣氛。等候Check in的過程是漫長而緊張的,根據我上一次出國的經驗,是國小六年級到新加坡數日遊,詳情如何已經完全不復記憶。

想起小時候我曾經立志當個環遊世界的旅行家,但是在當旅行家之前,我想我必須先成為收納高手,學會如何有效的將所有物品塞進25吋的行李箱中,因為當我認清背著一台數位單眼、一台筆記型電腦是多麼悽慘的一件事情時,我已經毫無退路了。

從出境官員手中拿回護照,看著嶄新的頁面上剛蓋上的出境紀錄章墨水還尚未乾涸,這才真正意識到只要再走幾步,我們就要跟台灣說再見,並且帶著沒機會用完的新台幣飛往美國。我們的班機預定從台北起飛,先在大阪轉機再前往底特律。我們的座位是機艙倒數第二排正中間的四連座,機票上的座位號碼卻是不連貫的,原先預期會是個陌生人,但是直到班機起飛那個座位仍然保持空位,這時候hobbit語出驚人的說:「我知道了!那是angelica的位置!」屬於那個臨時無法和我們同時飛行的angelica,發現這個事實之後,望著空位而有種奇異的失落感。

從台灣到大阪只要花上兩個多鐘頭,一路上機長、座艙長的英文廣播我幾乎都聽不懂,於是不禁開始擔心起往後必須要面對各種美式英文的日子。當我們走下機艙進入Osaka機場,觸目所及的地勤人員都是只能在日劇裡看到的真實日本人,只會說日文和有點難以理解的英文,尤其是看到窗外竟然有一群日本媒體對著我們的班機攝影,雖然完全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但是我們的確非常興奮地和Osaka機場合影留念。

在等待轉機的安全檢查時,日本空姐遞給我們一張Northwest航空的coupon,而那時候的我們還完全不知道,從那一刻起,coupon打開了這次旅程所有災難的開始。

2006/06/22

[飛行]報告塔台 黑皮班機正在起飛!

我就要結束這裡的一切,用一個小時當成兩個小時的速度。

離開進入倒數的一週,我們彷彿瘋了,日復一日的熬夜,卻是為了每天安排的不同報告、不同作業,今天凌晨三點完成一個,明天中午再繼續努力下一個,在這樣的循環裡度日如年。

hobbit是最早脫離奮戰的隊伍,竟然囂張地宣告她的心已經先行起飛,雖然我們嘴巴上逼迫她快點降落,但事實上盼望的是我也要飛翔。因為可惡的Matlab就像機場警衛一樣,不管我東逃西躲,它就像個黑洞緊緊吸住我,讓我遲遲不能起飛。

很感謝我的父母、我的姐姐,雖然不百分百支持我,卻願意幫我綁上翅膀。當我看到我爸硬要多塞100元美金給我、和我媽在滿是行李的車上頻頻回頭看,我心想糟糕要快點回寢室,因為我要哭了。

最後我還是硬把Matlab警衛和恐懼的眼淚通通打昏,讓我的大三生活緊急劃下休止符,在今天成為過去。

因為我們選擇步入一個未知的開始,而我正在那條路上。

2006/06/11

Good-bye my Twenty

2006年5月24日,這一天的我向20歲的自己say good bye,
不只是再見,而是走好,一路順風。

很羨慕日本人在出門前習慣性的對話,
有人說「我出門了いってきいます」,
就會有人回答,「一路順風いっていらっしゃい」。
我的20歲在那一天彷彿走出了門,輕描淡寫的動作,
臨走前她告訴我,いってきいます,
在那個很忙碌的日子裡,好像忘記送她一路順風。

過了20歲,夢想機能開始衰退,只要有人還記得你過生日,
捎來一句簡短的話、一封藍色原子筆寫的卡片,
或者他們不再躲躲藏藏地打匿名電話、請陌生人送公車站牌,
而是幫你準備一道水果巧克力火鍋和油炸食物,為你等待12點鐘,
21歲的你都會感到莫名幸福。

我曾經想像過,當一個人活到某一天突然發現,
報紙上印著的日期是自己的生日,而那天已經過了一半,
全世界只剩下網路信箱裡躺著一封封你早已遺忘何時填寫的會員系統信、
和手機簡訊裡的中華電信恭喜你生日快樂,
這就代表著孤單吧。

2006年5月24日,我在AIT平房建築物裡,手持著好幾頁A4文件,
在那幾張紙上簽下2006年5月24日,
我正準備將自己的腳步印在另一個國土上,
而我的21歲生日見證這件事情的發生。

往後的日子我不敢想像,也許總有一天我們都會落入所謂孤單的境地,
所以,在我還記得的時候,我想對20歲的自己說,いっていらっしゃい。

2006/06/07

親子丼的真義

親子丼,日文おやこどん。

以前吃日式料理的時候總覺得很溫馨,看到這三個字。
就像是爸爸帶著小兒子坐在定食店裡,對著服務生說「那就來一客親子丼吧!」,
對即將出現的美食小孩子既興奮又期待,爸爸則是寵愛的笑看著。

所以我一直以為親子丼是是日式的麥當勞兒童套餐,直到千春一語點破我的幻想。

千春聽完我對幸福家庭親子丼的想像之後,驚訝得連忙搖頭、瞪大雙眼,發出日本人特有的否認聲音,
她用中文慢慢告訴我,很殘酷的,是因為雞蛋跟雞是親子啊!
同理可證,丼飯中若是出現鮭魚與鮭魚卵,就是鮭魚親子丼。

原來おやこどん不是讓父親跟兒子一起吃的料理,而是把父親跟兒子一起吃下去的料理。

(日本人太殘酷了~~~しんじな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