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海》mv解構
今天聽演講來了一個造型很炫、其實年紀不小的導演,虞戡平。這場的演講主題是:影像與音樂的對話,之所以訂定這個主題,大約是因為虞導演在我還沒出生的年代就拍下了第一部歌舞片,並捧紅了演唱主題曲「一樣的月光」的蘇芮,在音樂領域有特殊涉獵。
虞導演在這場演講裡主要談論編導在影像上運用創意的重要,他詳盡解說一個原住民紀錄片的片頭如何以多重影像架構而成、放映許多數十年前的歌舞電影作品,最後談到了mv這個影像與音樂最廣泛運用的範疇。
虞導演以金曲獎評審身分播放了幾首入圍mv,並告訴我們如何解構它。他推崇陶吉吉的《鬼》使人目不轉睛、以王立宏某首mv為無創意的錯誤示範、周杰倫的《飄移》抓緊影像轉場與音樂節奏的高度融合、濁水溪公社《歡喜渡慈航》顛覆農民曆創意無限、F.I.R《應許之地》實地拍攝的紀錄片風格,但最扣動我心弦的是蘇打綠《是我的海》。
虞導演說,《是我的海》本身音樂很好聽,mv雖是小成本製作卻具有高度的影像導讀性,用大量的黑色遮罩產生大小不一的視框,遮去不要的部分、只顯出想表達的重點帶著觀眾進入音樂的旋律,這就是小成本也能達到的創意。
導讀性,這三個字真是吸引我呀。
my first touch of quizmaster
有時候無法掌控的,突如其來在不特定的時間、空間裡,會產生無來由的情緒、作出無根據的舉動。大概買下quizmaster就是這樣吧,走進我不敢走進的卡夫卡,連逛店裡的cd牆都來不及,就從爆炸金髮男手裡帶回了the great buildings of quizmaster。對於quizmaster,只曉得是1976大師兄在日本玩過的團,曾用過1976之於地下社會的辭彙,來說明quizmaster與吉祥寺的相關性。但我要承認,對他們我根本什麼都不懂。quizmaster和1976去年在台灣的幾場演出,清晰的記得有一張亮粉色海報寫著師大路吉祥寺,這樣夾雜熟悉與陌生的文宣,還有1976,於是我被極度吸引,但最後連一場也沒參與過。quizmaster對我是既遺憾又好奇的名詞,1976賦予的。毫無預期quizmaster的曲風會是什麼樣的表現就聽完這張專輯,腦海裡留下主唱溫和略帶纖細的聲音,在第一首《船出》中有如佛寺誦經的緩緩呢喃,營造出安穩的氣息;更有趣的是第二首《地下社會生活者》,不知是否如我想像是描述quizmaster在去年7月來台所見的地社,吉他在間奏轉換了數次迷幻音調,主唱在這裡擺脫呢喃拉起高音,激昂的曲調和用力唱出的歌聲,模擬出一個樂聲隆隆、煙霧裊裊的地下社會,裡頭的人們在冰塊酒精、漆黑空間裡慵懶擺動,就像某種不太需要光線的動物;《鼠》比較符合我對一個樂團曲風的期待,紊亂緊湊的樂器狂飆和人聲交雜,太認真聽也許有暈眩其中的可能,不知怎麼的我很期待阿凱來唱《鼠》。這張專輯在一個什麼事情都不想做的晚上,我靜靜的聽,然後靜靜的聽完。這才知道,啊,原來這就是quizmaster。
let's rock in caf'e
最近只要我在店裡,就會溫柔的逼迫音響播放黃小楨。曾經被說我有黃小楨的感覺,一整個很開心,雖然說是那副眼鏡的關係。我想,等我的echo買到之後,就離"要在咖啡店大聲播放搖滾樂"的小小夢想不遠了。並且期望大家都能聽到哭泣。
冰風暴(The Ice Storm):肆虐後重整
耳聞這部片以久,但總下意識的以為這是一部自然災難片,類似【龍捲風】那一掛的主題,到現在才恍然大悟,電影片名對我的認知影響,有點深遠過了頭。透過楊小姐的介紹,遞這部片給我前已經被先預告,李安在【冰風暴】試圖處理許多議題,因此從這部電影早就可以看出李安執掌大局的能力。家庭問題是整部電影最核心的軸線。從一個平凡的美國家庭開始,讓觀眾慢慢發覺出平靜表面下的異常之處,原來這些家庭成員都有著各自或大或小的問題,雖有最親近的血緣和生活距離,因為失去心靈對話,造成近在咫尺卻互不了解對方的心思、困擾,他們是一群最親密的陌生人。從家庭失協開始延伸出其他旁支問題,例如青少年時期對身體的探索和慾望、婚外情的肉體出軌等,想在短短幾個小時裡談論這些議題,李安讓戲裡每個角色都負上一點責任,讓觀眾察覺這些眾多問題的責任,全面性的揭示卻不深入探討。這部電影不告訴你解決辦法,只點出什麼是我們都可能會遇上的問題。李安在電影裡埋藏很多反諷的對話、隱喻性象徵事物,在這些一語雙關、虛實交錯間進一步強調出劇中人物的荒謬之處和問題的嚴重性。例如,當肉體外遇的大人告誡著小孩,身體是座神聖殿堂、不能被慾念操控違反意志時,這些話同時狠狠地摑了自己一巴掌,不是成人就具有資格教訓小孩,因為他們並不一定有絕對成熟的理性行為,也許一個青少年比成人更懂得愛。其實整部電影裡最大的隱喻就是電影本身,氣溫意指著家庭關係的變化,每個人各自封閉在自我世界毫不交流,情感的溫度計開始降低,在持續冷然以對的生活中慢慢低到降雨、抵達冰點,而相處間產生的摩擦日積月累,終於在冰風暴形成的那天全部爆發,這場風暴席捲著家庭裡的每個人,有所衝擊有所受傷。經過一場冰風暴的肆虐,四周看似殘破不全的災難景象,卻也代表人心的高牆崩塌,歷劫歸來的他們有了重整家庭關係的新契機,因為人總是痛失後才明白珍惜。那場大人世界的"鑰匙派對",指出了人性在慾望面前把持道德的薄弱力量和醜陋面貌,夫妻關係彷彿遊戲籌碼般可以交易,或者說,自願參與"鑰匙派對"的那些夫妻,其實都有著和主角一樣的家庭問題,到處都可能形成一場場冰風暴。電影一開場是暗夜中火車開動的鏡頭,火車上的男孩和月台上等待的家人臉部表情複雜,讓人難以解讀出明確的情緒,也無法從這幾個鏡頭裡得到一些劇情訊息;直到片尾同樣的情景再度重演,一起歷經冰風暴的觀眾終於可以體會出那幾個難解的表情所含帶的情緒,有想家、有期盼、有重新出發。雖然家庭就像一把反物質槍,可以造就超人也可以摧毀超人,但我們都渴望著世界和平。
筆記
虛心請教了最搶手的服務生鄭腦思之後,為我近日受到的挫折和困惑下了一個小結論。鄭腦思說,所謂服務業,就是陪笑的行業,是用來訓練忍耐力的。哦!難怪那一天之後我開始覺得臉部痙攣。
不需要愛情的夏天(愛なんていらねえよ,夏)
【不需要愛情的夏天】,用近似【從天而降億萬顆星】的姿態,治癒了我最近罹患的眼淚枯竭症。面對這種戲劇,無法用青春無敵搞笑或是溫馨悲慘賺人熱淚等等詞彙來形容,因為它不能如此被歸類。這個作品瀰漫著非類型化的不尋常基調,沒有觀眾習以為常的極善或極惡角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險鄙和良善之處,故事也不全盤著墨在不幸和無奈,在絕望的時候出現希望,然後輪迴發生。龍居由佳里和堤幸彥的搭檔,鏡頭上看起來還有點baby fat的廣末涼子主演,但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渡部篤郎。渡部完全稱不上美型,竟然要詮釋一個歌舞伎町的首席男公關,一開始我極度反感,但是到最後卻完全能夠體會渡部和禮治的相符之處,很大一部分和渡部的聲音特質有關吧,那種略帶沙啞、沒有活力、慵懶而緩慢的語調,可能平常會覺得要死不活,但用在禮治這個角色上卻極有魅力。不過之後再看渡部的其他表演,總會聯想到那是禮治的聲音。【不需要愛情的夏天】其鏡頭語言是緩慢寂靜的敘事語調,就像在一個天氣炎熱、呼吸都稍嫌慵懶的午后,微風中用輕描淡寫的口氣說著一個超乎常人想像的愛情故事,一切極端和荒謬都輕輕帶過,卻留下波瀾盪漾。我們毫無能力猜測到劇情的發展,人物的行為和選擇完全背離觀眾習以為常的方式,用我們以為不愛的行為表達愛,超脫一般的慣性模式、假性浪漫。因此,這個夏天並不是真的不需要愛情,只是我們懂不懂而已。
楊培安
「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這幾句旋律要飆高多少度音,才會讓你有置身地獄的感覺?在SBL比賽現場第一次聽到那個疑似張雨生的歌聲,唱著不像時下流行歌曲的台啤廣告歌,我一度以為是雨生很早以前的作品舊歌新用,但是最後一句歌詞竟然改唱「台灣啤酒」,現在的電腦技術該不會發達到可以複製人聲吧?於是我完全推翻了是雨生的可能。但要不是雨生的話,那是誰?後來才知道,是楊培安,一個雨生的歌迷,高雄的獨立音樂人。那首台啤廣告歌「我相信」,是王宏恩寫楊培安唱。還聽說,楊培安在月底準備發專輯,造型形象仍未定,但這首「我相信」卻已經引起許多人注意。因為尚未發片,也從不曾認識他,只知道2005年的雨生祭日,台北高雄兩地分別舉辦了兩場雨生紀念演唱會,高雄的主辦人就是楊培安。我嘗試在網路上搜尋,找到了一個和他相關的聲音檔案,檔名「楊培安-死了都要愛」。不知道是哪一個表演的現場錄音,楊培安連續唱了四段「死了都要愛」,每一段都挑戰著不同音高,最後的一段是比原唱高5個key,尖銳高亢又拉扯嘶吼的歌聲,讓我突然想起那位閹人歌手,腦海裡接著蹦入「歌劇魅影」四個字。但我真正訝異和感動的是,不論是什麼原因,音色也好、音域也好,他的歌聲帶有一種魔力,可以讓人回憶起雨生的魔力。如果我是在現場聽楊培安的歌聲,可能會忍不住哭泣吧。如果,他還活著,有多好。我會這麼想。p.s:後來去聽了信樂團的原唱版本,我發現原本的「死了都要愛」編曲和合聲都過太華麗複雜,這一首歌原有的張力被東加一點、西加一點,反而正正得負。用最樸素的唱法去詮釋一首高難度的歌曲原來是最困難的啊。
醒豆哲學
也是認識維新之後才明白,自己以前對咖啡的涉獵有多粗淺,才知道自己從來沒跨越過那道門檻。我明白自己是屬於信心型選手,有自信什麼都可以迎刃而解,相反的,只要一點自卑和懷疑,只會越來越懦弱。維新說,剛烘焙好的熟豆是不適合煮來喝的,必須放個幾天的時間,讓豆子的香氣和口感慢慢釋放,這就叫醒豆。很美麗的名詞,把沉睡封印的豆子喚醒,淬取菁華。他也常說,要喝好咖啡是需要時間、需要等待的。可能寫文章也是一樣吧,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確定這些文字用得清醒。當頭棒喝。
台北二一(Taipei 21):都會生存焦慮
楊順清說,【台北二一】源起於台北街頭一對坐在麵攤裡的情侶,他們是衣著光鮮的都會白領族,和周遭雜亂環境格格不入的兩人,沉默得看似在解決一頓午餐,實則在挽回一段感情。他們就是後來的阿宏和小瑾。這樣的故事背景很簡單甚至隨處可見,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從此心領神會,就像楊順清遇見並體會出這樣的【台北二一】。
導演說這是一個關於分手的故事,不是電視劇裡驚天地泣鬼神的情愛糾葛,而是純屬於市井小民的小愛小情,主角長相平凡的就像剛與你擦身而過的路人,甚至這部電影不去談論愛情美好的開始,卻從它如何凋零講起,把我們從媒體灌輸的愛情幻夢裡救回現實。
但我反而更深刻感受到一種都會生存焦慮。在大城市裡穿著套裝打著領帶的上班族,比起勞力階級無時無刻都汗流浹背的模樣來的令人稱羨,但是光鮮亮麗的背後,打卡下班、褪下白領階級的表相後,他們拖著一身疲倦回到狹小陰暗、以前曾是紅燈區的雜亂住宅,所謂的「家」可能無法帶給他一點溫暖、可能存有家庭失和的問題、可能有積欠三個月沒繳納的房租。既得維持表面的美好、又必須承受檯面下的失序不堪,生活在都會裡就必須同時背負這種美麗跟不美麗,就像台北有著101大樓,卻也有著寶藏巖社區一樣。
日本和台灣之間歷史的曖昧關係,在許多國產作品裡有跡可循,從王明台導的電視劇「心動列車」第三部曲、【台北二一】到近期鄭文堂的【經過】,裡頭都出現一個來台尋親、尋根的日本人,而這個角色或多或少帶有替劇情發展提供解套方法的關鍵性質。曾有人提出質疑,為什麼台灣電影總需要一個日本角色作為救贖之用呢?也許是因為,在日本電影或戲劇裡經常呈現衝突和陰暗面的同時,又不忘用最適合把一席說教講的冠冕堂皇的日語來闡述人性美好,當我們無法靠自身力量尋求解答時,便向提供正向思維最具說服力的民族援引一些力量。
【台北二一】究竟為什麼要是台北二一?所謂二一這兩個字代表什麼意義?這個問題我始終找不到一個絕對解答,只能胡亂臆測。二一,可以代表都會風貌的一體兩面,同時有著華麗和敗壞;可以是人生方向的選擇權,一如小瑾的家庭環境和問題複雜難解,讓她極欲逃脫現狀,對她而言可以選擇離開或留下,同時影響著愛情的持續或結束。很特別的是,故事的最終反而是所有人都離開了,只剩小瑾留在那個令她厭惡至極的家,而出現在鏡頭裡總是雜亂不堪如貧民窟的房子,竟被小瑾改造成純白與湛藍的地中海風格,置身其中的小瑾不再跼促不安,反而像希臘遊客般沐浴著慵懶的陽光,靜靜等待著愛情到來。也就是說,最想離開的最終會留下,不一定非得離開才是成功的脫逃,【飲食男女】裡也曾經這樣告訴我們。
大老二、生啤、真心話
四個女生、一份熱騰騰的炸食,一瓶小生啤酒、一罐中海尼根、一大桶雪碧汽水,一副撲克牌、一個晚上,就這樣逼出了幾個秘密。玩真心話大冒險最恐怖的地方在於,輸家決定之前,每個人都滿心期待可以聽到對手不欲人知的秘密,一旦驚覺自己有輸牌的可能性,歡樂的心情立刻轉為憂心忡忡,腦袋開始像被風吹開的筆記本,一頁頁翻找被自己偷偷埋藏、揭露之後的殺傷力最輕的秘密。打起大老二的時候,完全可以看出每個人的個性。我常常暴走很豪邁的亂出牌,輸牌乾酒喝到很累卡住不動,又漠視別人的牌權亂砸牌,出到最後莫名其妙的輸了;hobbit超級謹慎,手上隨時握住一大把牌,笑著慢慢出,緊張也都是慢慢的;uru像是一拿到牌立刻暗自盤算了七七四十九次,老神在在、有威脅性的出牌,贏牌的那一刻又笑聲爆炸;小六在不管贏或輸的時候,看起來都是一副很不靈光的樣子,在我們三人極力拱她輸牌的時候,又是運氣當道的狂贏,可見這種人就叫傻人有傻福...(哈,要被揍了)輸的時機太慘,被迫爆料了兩個過去式秘密。仔細思考為什麼我會被視為隱藏最多秘密的人呢?可能是關於感情,我認為一個人面對會比較容易,反而害怕許多人的關注和提醒,或者說是,內心根本期待如果沒有人提醒,可能會自然遺忘,遺忘之後就不必面對。我承認我還在膽小。